“不错!”
黄衫男子只是说了两字,随后便挥剑将林满六的出奇一招,打得偏离方向。
林满六看山野行被挡下之后立即做出反应,继续向前与黄衫男子拉开距离。
随后猛地转身就再将山野行掷出,短剑从少年左手探出飞旋疾射而来,身影也随之追来。
飞孤鸾若不成,又是双剑并使尽黄龙!
黄衫男子似乎看破了短衫少年的预想,长剑直刺飞旋而来的山野行,并且在剑身相撞瞬间,并不是将其打落或者弹回,并且挽起了一手剑花,使剑身不停与山野行连续碰撞。
山野行似被引导了一般,从剑尖处一直到剑柄处,都在随着这一手剑花而动。
甚至飞旋速度都逐渐慢了下去...
短衫少年看着这一幕,就此停步不前,似乎准备先看完这一手挽剑花。
长剑游荡的动作,犹如山风吹拂的竹林一般,翠竹随风而动空中摇曳。
就仿佛在比画着属于它的剑招,远观起这一片竹海时,好若身处在山风之中,涛声阵阵,回响天际。
最后山野行到金黄长剑剑柄时,山野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作,就被这样轻松挑起,短短不过瞬息。
黄衫男子右手一震,短剑被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接着他左手一探,学着少年的模样,倒提山野行在手中把玩起来。
黄衫男子言道:“往后争斗中若与对方实力相差悬殊,就尽量少用飞孤鸾制敌!虚晃骗招倒是可以...”
少年点头记下,继续动了起来。
黄衫男子说完后,也没有打算将山野行归还于林满六。
见短衫少年依旧持剑向前冲来,便学着短衫少年右手横剑在前,像是也要耍一手剑势尽黄龙。
一旁的月寒枝看着有些无语,怎么以大欺小...还要如此羞辱于人?
后续的比试就变成了两人相互换招,尤其黄衫男子很是刻意地每次只比林满六出剑再快一些。
虽然短衫少年出剑速度越来越快,但全程总是棋差一招的样子。
林满六越发出剑迅捷,就越发被引入这样的处境当中,整个人的出剑已被对方拿捏至死。
陷入这般境地的短衫少年,慢慢的虚汗从额头上不停渗出。
他想要摆脱这一处境,但毫无办法脱身...
两人双剑相拼,春窗蝶在包裹着铁衣的剑身上不停留下细微的白痕,看着都快要将着铁衣斩断了。
可也只能做到这样了,并不能让这黑布条再有更多的破损。
直至在双方交互换招三十六次时,林满六的速度很明显地比前面一次慢了下来。
显然,已经没有了任何对招的意义,黄衫男子便加重挥剑力道,只是一剑就使对招结束。
短衫少年被震退数步,脚步也有些虚浮踉跄。
他想要用春窗蝶触底稳住身形,结果刚剑尖指地,整把碧绿长剑便从右手脱手而出,坠落在地上,整个人也随之向后倒去。
在林满六双眼发黑前,他听着耳边好像有人在叹气,也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。
只看到一个蓝色身影快速地朝自己跑来,好像还在摇晃自己的肩膀。
后面还有什么他就再也不知道了,整个人就这样晕了过去。
“只是脱力而已,估计昨夜一宿没睡...今天又来喝了会茶,带回去歇一歇就行!”
黄衫男子看着眼前两人随口说着,将山野行放在短衫少年身侧后,就往自己小院位置行去了。
月寒枝有些生气地看了那黄衫背影一眼,不过并没有言语什么。
只是扶起少年后,帮他拿好春窗蝶、山野行,一并收入鞘中,往陆府大门处走去。
两人走出陆府后,看到了崇婴早已在石雕狮子旁坐着等待,身旁还有一辆马车。
“可让我等了好久啊,我原本以为满六估计一会就出来了,怎么还能对招如此之久,老骗子是不是放水了啊!”马车旁的少年一阵唠叨道。
结果并没有什么回应,崇婴只得识趣地接过昏迷的林满六,将其扶入车内。
等到月寒枝也进入车中后,他自己才坐在马车的驾车位置,再次当起了临时车夫,送两人返回客栈。
回到客栈的林满六,一直到了入夜后才猛然醒来。
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客栈之中,两柄短剑也齐齐摆放在身侧后,这才心安后长舒一气。
短衫少年开始回想起,白天在陆府校场内的比试的经过,开始复盘。
会变成最后的惨状...
与自己掷出山野行,以及最后想要与黄衫男子缠斗,准备谋求一记奇招这些种种,都有很大的关系。
以后遇袭时,确实该试探清楚对方与自己差异后,再行打算。
不过想着想着,林满六又想起来了,黄衫男子在接自己飞孤鸾时的动作。
那一手剑花,好若一幅林间山水画。
同时也是那一剑,让山野行没有给自己创造继续出剑的机会,还导致短剑被夺。
在回忆黄衫男子动作时,少年不自觉得双指并拢,学着做剑状在身前游走。
“只有其形,没有其神!”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闭目回想的少年迅速转头看了过来,只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,门旁依着一身蓝衣帷帽的月寒枝。
林满六飞舞着并拢双指说着,依旧在那比画着心中回想起的动作。
“白天见那人挽剑花,犹如行至竹林中,周身山风骤起,吹荡在竹林之间,竹海阵阵,浪涛四涌...”
月寒枝带着一种看傻子的眼光,看向还在比画的少年。
“当真是蠢笨至极,他之剑招样式是以当时你短剑飞旋而动,你在这比再多次...不也只是再比画如何拦阻飞旋面前的短剑吗?其中根本所在...难道不是剑指目标破绽所在,再逐一破之?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少年这才察觉到自己之前只是痴迷于去模仿黄衫男子,想要通过模仿他出剑模样,而去寻找破解之法。
被蓝衣女子点破之后,这才幡然醒悟,林满六打定主意,决定明天再去找黄衫男子请教一二...
少年快速起身到门口,一脸傻笑地看向月寒枝,对其说道:“月姑娘,明日不知可否一同再去陆府拜访一次?”
蓝衣女子竟是没有回绝,嗯了一声,就转身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。
林满六以为还得软磨硬泡些许时间,心中都已经盘算起了说辞...
比如师父还有要交代的事情?
自己剑术突然有了新感悟,想要再去请教一二?
今天回来路上因为昏睡过去的缘故,都没有跟自己的新朋友崇婴好好唠唠,想要明天再去叨扰片刻?
诸如此类话语,其实都已在少年的心中过了个遍,结果一个都没派上用场。
在他少年时候,就已将学堂先生随口而言的那些道理、理由、借口信手拈来。
这些都算是家常便饭了,他这张嘴一开啊,能与别人唠上许久。
结果今天却不用施展这项技艺了,他还有些突然有些小遗憾。